水沟镇上,一处寻常人家。
今日本是天高云清,微风和煦,但屋内时不时响起抱怨和吵闹的声音。
“我都不知道说你什么好,你又不欠你弟弟什么,结果人家出了事,给人家的孩子白养到现在,搞得好像是你生的似的!”
“你以为我想啊,当年我弟弟上门来求,你做婆娘的不是也答应了?”
“你可别乱说,我不答应他不得在门前闹起来了,那可多丢脸啊……”
就在这时,房门外传来了甘平的声音:“舅舅,我先去上学了。”
舅舅连忙喊道:“去吧去吧,路上注意安全啊。”
见门外没了声响,舅妈继续说道:“你还真是够上心的,还给人家送上私塾了。”
“唉呀,先生说甘平脑袋好使,还专程上门来找过要降学费,这让街坊邻居看见我能怎么办啊。”
舅妈收拾起柜内的衣服说道:“是是是,你就是有理由,我可受够这些了,这个周内你就把他给我送到你那乡下去!”
“你说的倒容易!可到时候又给他送到哪?”
舅妈冷哼一声:“我管你送到哪,你乡下不是有爹妈住吗,就让他们照看呗。反正在下个周,我可不想再看见他!”
就在舅舅的长叹中,甘平来到了镇上的私塾。
教书先生姜仁定年纪不算太大,讲课时也很灵活,若是学生能提早背完课文,他还会讲起自己年轻时的故事。而今天姜仁定在念起课文中的一句话时,看到了其中“平凡”二字,便突然问起了学生们:“何为平凡?”
一个胖嘟的小子抢先答道:“平凡当然就是平平淡淡过一辈子呗。”
姜仁定又问道:“那什么叫不凡?”
另一个瘦高的小子答道:“当然是成仙啊!上天下海,无所不能!”
姜仁定听后只是笑了笑,没点头也没摇头。但一说起了成仙这话题,所有学生都被燃起了热情,他们透过窗子看向远处的宗门,直到姜仁定出言拉回,课堂才继续了下去……
待到时辰已过,学生各回各家。姜仁定刚要走却瞥见了坐在角落的甘平。
“甘平,想什么呢,还不走啊?”
甘平像是一下子被拉回了现实,点了点头,挪动沉重的步子想要回家。其实甘平内心清楚,家里的舅舅和舅妈并不待见他,寄人篱下的滋味也不好受,这让他有时想着尽可能在学堂里待着,能晚回家一会儿是一会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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