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都怪我!是我害死了她!我还是给许组长陪葬好了!」
顾时安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得一怔。
看着她脸上清晰的巴掌印,他那颗早已麻木的心,只剩下疲惫。
「不关你的事。」
她移开视线,声音里没有半分情绪。
「谁也不知道她得了癌症。」
「是我是我这个男朋友太疏忽了。」
这句话,与其说是安慰徐清欢,不如说是他对自己又一次的审判。
车子很快到了家门口。
徐清欢停好车,立刻绕过来想扶顾时安下车。
「顾总,我送你进去吧。」
顾时安没有理她,径直走到家门前,打开了门。
屋内一片漆黑,那满屋的百合花香,此刻闻起来却像是祭奠的哀歌。
他站在门口,没有进去,只是转过身,对跟上来的徐清欢说:
「你回去吧。」
徐清欢愣了一下,脸上写满了担忧。
「可是顾总,你一个人我怕你想不开。」
「我想陪着你。」
顾时安摇了摇头,声音里透着不容置喙的坚决。
「不用。」
徐清欢还想再说些什么,譬如她可以不说话,就在客厅守着他。
可她的话还没出口,顾时安猛地抓起门边玄关柜上的一个玻璃杯,狠狠摔在地上。
砰!
杯子四分五裂,碎裂声在寂静的楼道里显得格外刺耳。
「我说了,我想一个人静静!」
他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困兽,冲着她低吼。
「你听不懂人话吗!」
徐清欢被他这突如其来的爆发吓得僵在原地,脸上的关切瞬间凝固。
顾时安胸口剧烈地起伏着,吼完之后,他才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。
他看着地上的玻璃碎片,也看到了徐清欢眼中的惊恐。
他意识到自己失态了。
「对不起」
他闭上眼,声音软了下来。
「今天发生的事太多了,我需要一个人想想。」
徐清欢这才回过神,她知道再纠缠下去只会适得其反。
说完,她只好转身快步离开了。
脚步声远去,世界终于彻底安静下来。
顾时安扶着门框,缓缓滑坐在地上。
徐清欢一走,整个家就空了。
他看着这个诺大的房子,每一处,都是许晴的影子。
他仿佛看到,许晴正系着围裙在厨房里,笑着对他说:
「时安,饭马上好了,你再等一下。」
他仿佛看到,许晴正在卫生间里,戴着手套费力地刷着马桶,回头冲他傻笑:
「你休息去吧,这里脏,我来就好。」
他仿佛看到,许晴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,耐心地陪她看着他最爱看的无聊历史剧,在他因为剧里的人物哭得稀里哗啦时,笨拙地递上纸巾。
那些笑容,那些画面,一帧一帧,清晰得如同昨日。
可当他伸出手,想要去触碰时,眼前却只有一片冰冷的空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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