婆婆语气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急切,她把我往前一推,我踉跄着几乎摔倒,“上次是我们心不诚,这次您放心,我一定按您说的做,只求您再施仙法,让我儿媳赶紧怀上男胎!”
仙姑慢悠悠地抬起眼皮,扫了我一眼,那眼神冰冷得像毒蛇的信子。
她没说话,只是从身后摸出一个看起来更脏、花纹更诡异的陶碗,里面是黑乎乎、粘稠得如同泥浆的药汁,散发着一股难以形容的腥臭气。
“这是‘招子汤’,喝下它,三个月内必怀男胎。”
仙姑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,“不过,这次需要以至亲之血为引,效果才最佳。”
婆婆一愣,随即毫不犹豫地伸出手:
“用我的!用我的血!”
仙姑却摇了摇头,枯瘦的手指直指向我:
“不,要她的。母体之血,方能引渡婴灵。”
我惊恐地后退,背脊撞上冰冷墙壁,无路可退。
看着那碗不明液体和仙姑不容置疑的眼神,巨大的恐惧攫住了我。
我知道,这碗东西喝下去,等待我的可能不仅仅是再次的身心创伤,甚至是死亡。
婆婆只是迟疑了一瞬,便对那两个亲戚使了个眼色。
两人上前,一左一右死死架住我虚弱的身体,婆婆则亲手拿起桌上那把生锈的小刀,眼中闪烁着一种近乎疯狂的虔诚:
“明月,忍一忍,为了江家,为了妈的大孙子!”
冰冷的刀锋贴近我的手腕,我绝望地闭上眼,泪水无声滑落。
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——
“砰!!”
6、
一声巨响,那扇本就不算结实的木门被人从外面猛地撞开,木屑飞溅。
那是一个女人,头发凌乱如同枯草,遮住了大半张脸,身上穿着破旧不堪、沾满污渍的衣服。
她不是走进来的,而是用双手和膝盖在地上爬行,动作僵硬而迟缓,裸露在外的手腕和脚踝上布满新旧交错的伤痕,尤其是那双扒着地面的手,指甲外翻,满是凝固和未干的血迹,在地面上拖出几道惊心动魄的血痕。
她低垂着头,发出断断续续、如同呓语般的声音,反复念叨着:
“孩子……我的孩子……还我孩子……你把我的孩子……还给我……”
这诡异恐怖的一幕,让屋内所有人都惊呆了。
架着我的两人手下意识一松,婆婆举着刀的手也僵在半空,脸上血色尽褪,惊恐地看着这个不速之客。
仙姑脸色骤变,猛地从座位上站起,浑浊的眼睛里第一次露出了惊慌和厉色。
婆婆声音发颤,小心翼翼地挪到仙姑身边,压低声音问:
“仙……仙姑,这……这是怎么回事?她是谁?是不是……也是来求子的?”
那爬行的女人似乎听到了“孩子”两个字,猛地抬起头,凌乱发丝间,露出一双空洞无神、却盈满刻骨仇恨的眼睛,直勾勾地盯住了仙姑!"}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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