屏幕里,林跃憔悴得像变了一个人。
他拉着姗姗的手,对着摄像头,深深地鞠了一躬。
“爸,我错了,我真的错了。求求您,开门让我跟您解释好吗?”
他的声音沙哑,带着哭腔。
旁边的姗姗也跟着说:“爷爷,姗姗想你了。”
我看着孩子天真的脸,心里终究还是软了一下。
老伴在一旁沉着脸:“别开门,又是演戏。”
我犹豫了。
“让他把孩子带走,有话隔着门说。”老伴态度坚决。
我对着门口的话筒说:“林跃,你回去吧,我不想见你。”
“爸!”林跃哭得更凶了,“您不见我,我就不走了!我今天就跪在这里,跪到您原谅我为止!”
说着,他真的“噗通”一声跪下了。
十一月的天气,地上冰冷。
姗姗被他吓到了,也跟着哭了起来:“爸爸你别跪,爷爷你快开门啊!”
孩子的哭声像针一样扎在我心上。
邻居们又被惊动了,纷纷打开门围观。
“这是干什么呀?”
“唉,家家有本难念的经。”
林跃跪在地上,任由别人指指点点,一副任打任骂的可怜相。
我闭了闭眼,心乱如麻。
就在这时,姗姗举起了手里的画,对着摄像头。
“爷爷,这是我画的你,你看,你穿着新大衣,可精神了。”
画面上,一个歪歪扭扭的小人,穿着一件褐色的大衣。
我的心,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。
也许,他真的知道错了?
也许,我该再给他一次机会?
就在我动摇的那一刻,姗姗突然说了一句。
“爷爷,你快让爸爸起来吧。爸爸说,你要是不原谅他,他的工作就没了。工作没了,就没钱给姗姗买乐高了。”
“他说,只要你把那五百万给他,他就让妈妈再给我生个小弟弟。”
周围的邻居都听见了,一片哗然。
我浑身的血液瞬间凝固了。
原来,这依然是一场戏。
连我最疼爱的孙女,都成了他利用的工具。
我打开门,没有看跪在地上的林跃。
我走到姗姗面前,蹲下来,摸了摸她的头。
“姗姗,爷爷也给你准备了礼物。”
我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早就准备好的红包,塞进她手里。
“这是爷爷给你的压岁钱,去买你喜欢的乐高吧。”
然后,我站起身,看着满脸错愕的林跃。
他的脸上还挂着泪,眼神里却全是算计落空的惊慌。
我一字一句地对他说:“林跃,从这一刻起,你我父子情分,彻底断绝。”
“这五百万,我就是扔了,烧了,捐了,也不会给你一分。”
“你走吧。以后,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。”
说完,我转身回家,“砰”的一声,关上了门。
门外,是林跃歇斯底里的哭喊和咒骂。
而我的世界,前所未有的清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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