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过了两年。
一个偏远的,几乎与世隔绝的,藏在大山褶皱里的小山村。
村口那所唯一的、由旧祠堂改建的小学里,传出孩子们参差不齐却无比认真的朗朗读书声。
简陋却干净的教室里,贺桉站在小小的讲台上,拿着半截粉笔,正在黑板上一笔一画地写着汉字。
他的字,依旧带着昔日的风骨,挺拔有力。
台下,十几个年龄不一的孩子,穿着打补丁但洗得干净的衣服,睁着清澈如山泉的眼睛,一眨不眨地跟着他朗读。
他脸上的疤痕依旧在那里,但孩子们早已习以为常。
他们会亲切地、毫无隔阂地叫他“贺老师”,会把从家里带来的烤得香喷喷的红薯、山里采的酸甜野果,偷偷塞进他宿舍的窗户。
下课铃声是用一根铁棍敲击悬吊的旧锄头片发出的,清脆响亮。
孩子们像一群快乐的小麻雀,呼啦啦地飞出教室,在黄泥巴的操场上追逐嬉戏。
贺桉收拾好简单的教案,走到教室外低矮的走廊上。
远处,是层峦叠嶂、云雾缭绕的青山。
近处,是依山而建的灰瓦木屋,炊烟正袅袅升起。
空气里弥漫着泥土、青草和柴火混合的,让人心安的气息。
一个扎着两个歪歪扭扭羊角辫的小女孩,怯生生地跑过来,把一朵刚摘的、叫不出名字的紫色野花塞进他手里,然后红着脸,飞快地跑开了。
贺桉低头,看着手心里那朵小小的、带着山野露珠的花,嘴角微微扬起一个极淡却真实的弧度。
这里没有城市的喧嚣和冷漠,没有黏在身上甩不掉的异样目光,没有无止境的抱怨、指责和令人窒息的嫌弃。
只有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淳朴村民,有对这些山外来的知识充满渴望的孩子,还有在山谷间静静流淌的、缓慢而悠长的时光。
他用自己剩余的部分积蓄和那笔赔偿金里拿出的一些,稍稍改善了学校的条件,添置了些必要的图书和简单的体育器材。
他教孩子们语文、数学,也教他们唱简单的歌,画山里的花鸟。
他找到了比城市的高楼大厦、比所谓的上市成功、比任何浮华名利都更珍贵的东西。
内心的平静,发自内心的尊重,以及那种被单纯需要、被真诚依赖的感觉。
他知道,在另一个灯火辉煌的城市里,沈怡可和文棋,或许已经开始了没有他的新生活。
他曾是她不堪回首、急于摆脱的过去。
她亦是他不愿再提、已然翻篇的往事。
尘归尘,土归土。
这样,很好。
夕阳金色的余晖,温柔地洒在他身上,在他身后拉出一道长长的、安静的影子。
他转身,走回那间虽然简陋、却被他自己动手收拾得整洁温馨的教师宿舍。
炉子上煨着的小米粥,正咕嘟咕嘟地冒着温暖的热气,米香四溢。
窗台上,他亲手种的几盆兰草,在晚风中轻轻摇曳,抽出的新绿嫩芽,生机勃勃。
余生或许还长,但于此地,于此心,他已抵达真正的安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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