逆尘顾不上烈火灼烧,伸手就去火窝里掏。
那木葫芦倒是很耐烧。
但等捞出,还是残缺了大半。
逆尘勉强把它串进腰间系的绳子上。
朝我伸出一只手。
“你娘马上就要回来了。
别再闹小孩脾气,赶紧把那药匣子给我。”
我这才注意到他手纤细修长,竟还是天生六指
我不肯答应。
“他们必须为我爹偿命。”
逆尘没吭声,下颌绷得发紧。
下一秒,那双手死死掐住我的脖子。
我喘不上气,拼命想要挣脱。
但那力道太大,直接掐得我眼前发黑。
余光里,他纤长的手指一如那晚的马陆虫。
我惊恐地瞪大了双眼,从喉咙里挤出呜咽声:
“那天晚上的人是你!”
逆尘嘴角忍不住上扬。
“师姐教出来的孩子,倒也不算太笨。”
师姐?
我被掐得发不出声音。
只能听逆尘一个人自说自话。
“你娘就是我师姐,我们曾拜在同一师门下苦学方术。
明明我才是更有天赋的那个,可就因为先天多生一指,异于常人。
师父就看我不顺眼,每每只挑我的错。
最后还把厉害的本事只教给了她一人。
我忿恨不满,就在外出历练时亲手把她给推下了悬崖。
这之后的十年我兜兜转转,恰好路经吴村。
我看到乱葬岗那里,每天像堆垃圾一样堆了那么多死人。
根本没有人在乎。
所以我捉一个,杀一个。
用那些蝼蚁的血肉来炼器。
他们也算是死得其所。
可是有一天,被我抛在乱葬岗的死人开始消失不见。
我偷偷瞧着,原来是被一个疯女人全捡回了家。”
见我开始翻白眼,他手上卸了劲。
“要不是眉眼相似,又贴身背着师父给的那个药匣子。
我真的很难把眼前的村妇和我那个道骨佛心的师姐联系在一起。
这么多年过去,她变了不少。
每天打着救人的名义捡活死人回家。
背地里却偷偷用自己的血制尸皮蜡,拘魂锁魄,阴毒得很。
不得不感叹,师姐真是得了师父的真传。
都疯糊涂了,还能从被榨干血肉的废躯里掏出残魂。”
逆尘继续说下去:
“师姐命大,手里还有那个药匣子,我不敢不防。
所以我趁她不在偷偷溜进你家,想敛走残魂祭器。
但那些冤魂恨不得扒掉我层皮,我根本讨不到便宜。
不过我很快就有了新主意。
骗你去帮我殓魂,再顺便缴了师姐的法器。
到时候就算她再有本事,又能奈我何?”
话音一落,他咔嚓一声捏断了老头的脖子。
老头头顶瞬间飘出团黑色雾气,径直钻进他腰间的木葫芦里。
顷刻间,那股力量就把木葫芦击成碎渣,散落一地。
逆尘大惊失色。
“怎么会这样?”"}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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