胸口的悸动感缓缓平复,林墨盯着地板上不断晕开的水渍,声音沙哑的打破了沉默:“你试着……回到抢救室,回到自已的身l里去。或许还有机会。”
红衣女鬼——苏晚,空洞的眼中闪过一丝微光。她像抓住救命稻草,立刻飘向抢救室门口。
她尝试融入,身l却像穿过一层无形的薄烟,径直透了过去,落在走廊冰冷的地砖上。
她愣住了,不甘心地再次尝试,结果依旧。透明的指尖徒劳地穿过门框,反而让她的身影一阵晃动,几乎要溃散。
“不行……”她喃喃自语,声音里充记了挫败,“我进不去……”
她猛地转身,看向走廊里行色匆匆的护士,伸手去碰最近的一个。指尖毫无阻碍地穿透了白色的护士服,对方毫无察觉,与她擦身而过。
她又看向icu里正在记录数据的医生,试图引起他的注意。医生的目光扫过她所在的位置,没有一丝停顿,仿佛那里空无一物。
一次,两次,三次……
她像一个透明的幽灵,在忙碌的活人世界里,让着徒劳的呐喊和挥手。最终,她停在了原地,看着那些对她视而不见的人群,肩膀彻底垮了下去,眼中最后一点微光熄灭了。
“除了你……没人看得见我。”她的声音轻得像一声破碎的叹息,“我真的……死了?”
她没有再哭,只是默默地走到病房最阴暗的角落,抱着膝盖蜷缩起来,把脸深深埋下。单薄的肩膀微微颤抖,没有哭声,只有发梢滴落的水珠,在地面上敲打出越来越密、越来越急的“嗒嗒”声,像是她无声的悲鸣。
林墨看着她蜷缩的背影,那股无依无靠的绝望,像一根针,刺破了他冰封的心防。
他想起了自已的人生。父母早逝,工作碰壁,爱情背叛……无数个深夜,他盯着天花板,觉得这样的人生,毫无嚼头。车祸发生时,他甚至感到一丝解脱般的松弛。
念头转动间,他又想起了抢救室墙角那个佝偻的蓝布衫身影。那股将他从鬼门关拽回来的力量……
自已能活过来,真的只是医生的功劳吗?
那个身影……是谁?
林墨看着她,心里泛起一阵涩意。他想安慰几句,可张了张嘴,却不知道该说什么。说“节哀”?太苍白。说“会好起来的”?又太虚假。他自已都曾想过一了百了,又有什么资格劝别人看开?
角落里的抽泣声渐渐小了些,红衣女生依旧蜷缩着,像一只受伤的小兽。林墨收回思绪,看着她的身影,轻声开口,声音很轻,却足够清晰:“别怕,至少现在,还有人能看见你。”
地板上蔓延的水渍,在黎明前消失了。连通那个红衣女鬼。
但林墨知道,她还在。他的阴阳眼,成了无法关闭的诅咒。
直到夜幕再次降临,那抹红色身影如期而至,在他床边缓缓凝聚。比起昨夜的狼狈,她似乎稳定了些,只是眼神里的空洞,被一种深切的悲恸和恨意取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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