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到那场泥石流淹没了半个疗养院。
我拼死爬出泥泞,捡回一条命,脸上却永远留下了一道疤。
“周雪瑶,只要你肯认错,爸会原谅你的。”
沈洲的声音将我从回忆中唤醒。
我扯出一个苦涩的笑。
没做过的事,我凭什么认?
四周宾客的议论声此起彼伏,都在等着看这场好戏。
我看向父亲,在他冰冷的注视中挺直脊背,平静地说:
“周老先生,祝您福如东海。”
这句话说出口,心里最后那点牵绊也彻底断了。
他说得对,他早已不需要我这个女儿了。
那一琴弓抽下来的时候,我就该明白的。
父亲和高静瑜都怔住了,似乎没料到我会如此平静。
父亲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。
我转向沈洲,目光锐利:
“当年的真相,你心知肚明。午夜梦回时,你就不会害怕报应吗?”
说完,我头也不回地走出宴会厅。
沈洲却追了出来,一路跟到我的出租屋楼下。
他神色慌张地想解释:
“这些年我每天都在后悔……每晚都梦见你求救的样子……”
我拿出钥匙开门,将他挡在门外。
看了眼时间,冷冷打断他的表演:
“沈先生请回吧。我丈夫快回来了,他脾气不好,最见不得有陌生男人纠缠我。”
沈洲的手僵在半空中,脸上的表情从悔恨变成了错愕,又迅速凝固为一丝难以置信的愤怒。
“你结婚了?”他嗓音沙哑,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
我没有回答,只是将他推远一点,径直闪身进了门,然后迅速关上了门。
隔着门板,我能听到沈洲在外面急促的喘息声,接着是拳头猛地砸上门板的闷响。
“周雪瑶,你是不是在骗我?”他低吼。
**在门后,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笑意。
骗他?五年前,他将我囚禁在疗养院,将我的尊严、自由、未来,乃至我的骨肉,一并粉碎的时候,可曾想过,他今日也会有被欺骗的一天?
沈洲在门外逗留了许久,似乎在等我开门,又似乎在消化这个突如其来的“噩耗”。最终,我听到他带着怒气的脚步声渐行渐远,直至彻底消失在楼道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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